
哥几个,今天想跟大家唠唠我之前写东西遇到的一个大坑。就比如,我们平时写个想形容北风那个猛劲儿,是不是张口就来一句“北风像狮子一样狂吼”?是,这话听着挺带劲儿,有画面感。...
哥几个,今天想跟大家唠唠我之前写东西遇到的一个大坑。就比如,我们平时写个想形容北风那个猛劲儿,是不是张口就来一句“北风像狮子一样狂吼”?是,这话听着挺带劲儿,有画面感。可我跟你说,一旦你老这么用,用多了,这好词儿也得给用废了。
我以前就是这样,写点东西,不是“北风狂吼”,就是“汗如雨下”,再不然就是“眼睛里闪着精光”。翻来覆去就那几句,用得我都快麻木了。有一次,我琢磨着给家里老屋写点回忆,想好好描述一下那冬天,风刮得呼呼响。结果?提笔就是“北风像狮子一样狂吼”!写完,我自个儿念了两遍,心里直犯嘀咕,味儿不对。这老屋的冬风,它有它自己的脾气,那种穿堂过屋,带着点儿柴火味儿,又夹杂着屋檐下冰棱子碎裂的声音,那可不是一头猛兽的咆哮就能概括的。我越想越觉得别扭,感觉自己写出来的东西,就像是别人嚼过的甘蔗渣,没滋没味儿。
那阵子真是憋屈,感觉自己满脑子都是浆糊。每天想点新鲜句子,可脑子里老是冒出那些老掉牙的词儿。写个天,写个地,写个人,写个事儿,总是差那么一口气,没法儿把心里那种真切的感受给倒腾出来。那时候,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啥灵气了,是不是就适合写些干巴巴的说明文。有一次跟朋友聊天,我跟他说我最近写作卡壳了,老是重复自己。他听了就笑了,说:“老王,你是不是老想着从别人的筐里掏橘子吃?”他这话像个闷雷,在我脑子里炸开了。是,我老想着去模仿,去套用,却从来没好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,用自己的心去感受。
这话把我点醒了。从那天起,我下定决心,要改!我可不想自己的文字老是别人家的影子。我开始琢磨着从哪里下手。

第一步,我开始注意观察生活里那些最不起眼的小细节。就拿北风这事儿说,我不再笼统地想它像而是开始去感受它。风刮到窗户上,是发出“呜呜”的闷响,还是“哗”的急促声?风吹过树梢,是“沙沙”的低语,还是“呼啸”的尖叫?它有没有带着一股子煤灰味儿?有没有把地上的落叶卷起来,打着旋儿飞到半空?我发现,一旦你把注意力放在这些具体上,一下子就能冒出好多以前没想过的词儿。
第二步,我开始留心听别人是怎么说话的。特别是那些没受过啥专业写作训练,但却能把生活里的事儿讲得活灵活现的普通人。我记得有次听我家邻居大婶儿抱怨,说她家孩子放假回来,“跟屁虫一样,走到哪儿跟到哪儿,甩都甩不掉。”这话多形象!比我那堆“形影不离”、“如影随形”,有劲儿多了。我发现他们的语言里,藏着太多生动、接地气的比喻和形容词。
第三步,我开始尝试“拆解”那些我以前爱用的套话。比如“北风狂吼”,我问自己,狮子狂吼啥样?它是不是也带着一股子热气?是不是也震得山谷回响?那北风?它能震得啥回响?它能带着啥气味?如果不是狮子,那它像像个急躁的信使,带着冰冷的消息?像个淘气的孩子,把树上的叶子都扯光了?还是像个老头儿,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?这一拆一想,思路一下就打开了。
第四步,我给自己弄了个小本子。走到哪儿带到哪儿。看到啥有意思的景象,听到啥有意思的话,哪怕只是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比喻,我都赶紧记下来。有时候,晚上睡觉前,我也会把本子翻出来,瞎琢磨琢磨,把几个不相干的词儿凑一块儿,看看能不能碰出点火花。你别说,这法子还真管用。时间一长,本子上密密麻麻的,全是些稀奇古怪的词儿和句子。

就这么折腾了大概有半年多,我再回头写老屋的冬天,笔下出来的就完全不一样了。
我会写:
“那年冬天的风,从老屋瓦缝里钻进来,像个饿极了的孩子,呜呜咽咽地哭。”
“偶尔一阵大风刮过,屋檐下的冰凌子哗地往下掉,跟散金豆子似的。”
“风带着一股子枯草和烟火味儿,直往脖子里灌,冻得人一哆嗦就直抽鼻子。”
你看,这些句子,是不是比“北风像狮子一样狂吼”更贴切,更有温度?它描述的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冬天,而不是一个泛泛的冬天的形象。我发现,真正有创意的句子,不是你从哪里“发现”的,而是你用了心,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了,用自己的耳朵去听了,用自己的鼻子去闻了,用自己的皮肤去感受了。那些句子,就藏在你的生活里,藏在你对细节的捕捉里。它们不是等着你去“发现”的成品,而是需要你一点点去“提炼”出来的。
现在我写东西,再也不犯愁那些套话了。因为我知道,只要我愿意仔细观察,用心感受,那创意,就像地里的庄稼,只要你肯耕耘,它自然就会长出来。哥们姐们,下次你再觉得“北风像狮子一样狂吼”不够用的时候,别急着去网上搜什么“万能金句”,不如先停下来,好好看看你身边的风,它究竟长啥样,它究竟在说你保管能写出比谁都牛的句子来。